快手短视频:贵州野球队 贵州村超有多野!草根级比赛,世界级技术,国足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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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村超有多野!草根级比赛,世界级技术,国足无地自容

这段时间,贵州榕江县举办的“和美乡村足球超级联赛”正式开赛,火热的现场氛围和“接地气”的办赛风格引发广泛关注。20支由当地群众自己组成的球队以及数万观众,用激情和欢呼,点燃了夏日夜晚,被网友们称之为“村超”。“

之前村BA的时候,很多人说贵州是中国篮球的希望;后来村超火了,很多人又说,贵州请务必出手拯救中国足球。

那么,今天我们来了解下,贵州村超到底有多野,能吸引大家的关注。

NO.1 没有赞助不要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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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村超足球联赛,没有赞助,不收门票、不收转播费

没有哪个地方不想提振经济,但热度当前,贵州却对“赚快钱”说了“NO” 。在第一届“村BA”落幕之后,“村超”、“村排”也火爆登场。人气来了,意味着商机也在降临,但据了解,贵州的赛事举办地却在大热之中拒绝了大额赞助。去年以来,不断有品牌提出赞助,包括把广告标语打在球场内等形式,均被他们拒 绝。村里目前接到的最大一笔报价是50万元,对方提出用30万元冠名“村BA”,另外20万元作为村集体收入。

贵州村超足球联赛不仅不收门票,还提供30 多种特色美食,免费炫 。比如榕江西瓜、榕江卷粉、榕江烧烤……各种特色美食布满县城,各类少数民族盛装随处可见,充满“人间烟火气”。

NO.2 赛事资金全靠村民众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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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事资金全靠村民众筹,每人捐献20块免费观看,捐2000就能当榜一大哥给拉横幅,而今年“最大赞助商”,今年94岁

这位赞助商并不是因为捐款金额最多,而是因为她是村超年纪最大的赞助人 ,她叫杨留香,是贵州省榕江县古州镇口寨社区的村民。在接受采访时,杨留香老奶奶说:“这些小娃崽在那里,他们要喝水,要吃东西,我没有多少钱,有一点点就捐一点点,有50块钱就捐了嘛。”

有网友评论说:“杨留香老奶奶是最大的赞助商,最美的赞助商,最纯洁的赞助商。她的捐款虽然只有50元,但比某些捐了500万的赞助商更值得赞美,因为没有任何广告 。她微笑着点头,肯定了贵州村超的努力,挥手欢迎来自四面八方的观众,微笑着看待输赢。祝愿杨留香老奶奶健康长寿。”

NO.3 球员主业杀猪、烧烤、开挖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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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榕江的村超足球联赛球员来自各行各业,包括地盘工、农民、理发师、外卖员、快递员、公务员、老师、学生 等,奖品也多种多样,有鸡、鸭、鹅、猪、牛、羊等。村超联赛没有门票、没有广告、没有资本和足协的参与,它的意义在于激发国人对足球的热情,带来足球的乐趣,让比赛回归到纯天然无污染的环境之中。

比赛现场主打一个接地气,球迷自带锅碗瓢盆应援 ,比赛胜利发农产品,这产品很鲜活。

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民间活动,但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少年们却能复制C罗电梯球,使出内马尔招牌动作,彩虹过人、禁区前复刻梅西1 : 5以及40米开外世界波

球星们在更大的球场上,享受球迷欢呼和追捧,他们在村子搭建的球场上踢出了超越世俗意义的荣誉。或许大家之所以喜欢村超,因为他没有利益,只有热爱,真真切切还原了足球本真

NO.4 村级足球却火出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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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级赛事,开赛一个月来了42万球迷梯子销量7天暴涨184%,连现场连树上都爬满了人 ,线上直播同时在线人数超过500万人次,全网观看人数更是高达5000多万, 这在国内赛事上也许只有奥运会的级别才能与之媲美,村超在国外也是获得了500多万的播放,就在上周六村超直播平台观看人数更是达到过亿。

范志毅、陈百祥纷纷喊话求PK,连欧洲金球奖得主欧文都发来贺电 ,恭喜村超取得成功。不仅有国际足坛球星欧文亲自拍摄视频大力夸赞,就连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和中国驻外使馆也注意到了这支非比寻常的球队。

一位德国网民就表示,这绝对是现象级别的,谁能想到这种景象,居然出现在一个连足球都冲不出亚洲的国家,一个村级比赛都有这么高的水准,这让我怀疑他们选出来的国足,就是最不会踢球的那一群人,这种反差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

而一位越南网友表示啊,我非常怀疑,当时他们和我们踢比赛的是他们最不会踢球的那一批人 ,看看这只是个村级比赛都能呈现的如此精彩,中国足球这是怎么了,而和越南网友有同样疑惑的,还有很多国家的网民, 一个村级比赛居然比中国国家队的比赛收视率还高还火爆,谁能告诉我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

其他的还有很多,村超让全世界重新认识了中国,重新认识了中国足球

NO.5 足球比赛始于20世纪4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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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江足球比赛始于20世纪40年代。

据1999年出版的《榕江县志》记载,上世纪40年代抗日战争,广西大学迁入榕江县,将足球运动传入该县——大学生在校园里踢足球、打篮球、打乒乓球,当地民众在一旁好奇观望 。后来,“足球热”就慢慢地传到了千家万户,在榕江,深深地扎下了根。20世纪90年代,河边有一片农田被洪水冲毁后废弃,当地村民铲平土地,拔掉杂草,砍下树枝做成球门,再用石灰粉画线,自制了一个简易的露天足球场。

上世纪80年代,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这一运动,足球运动在榕江兴起第一次小高潮。“要想找工作不愁,就要学会踢足球” 这句话最能诠释当时榕江人对足球的狂热,父母们为能把小孩送进少体校踢足球而感到骄傲与自豪。

1990年8月,榕江足球爱好者自发成立榕江足球协会。10月,榕江足协队赴凯里参加“足协杯”竞赛并捧回金杯。凯旋时,古州群众自发组织燃放鞭炮迎接,运动员们高举奖杯绕城一周以示庆贺。

现在全县全县人口为38.5万,1/8人口会踢球出了167位国家级足球运动员(国家一级20人,国家耳机147人) 。而在榕江车江三宝侗寨,所有行政村都有自己的足球队,年纪最小的足球小将12岁,年纪最大的50多岁,足球赛实现了名副其实的“全民参与”。

NO.6 少数民族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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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别的地区还在用啦啦队助兴时,村超却直接搬出老祖宗压制入场就是各种非遗表演,本地人穿着民族服饰载歌载舞

所以,除了看球,贵州村超更是少数民族盛宴,榕江少数民族有侗、苗、汉、水、瑶、布依、壮、土家等28个民族 ,大爷给你吹芦笙,嬢嬢带你蹦苗迪,小学生服装走秀很惊艳,真最炫民族风

贵州村超作为一项乡村足球赛事,吸引了来自不同民族、不同地区的球员和观众参与其中。这种多元文化的融合和交流,体现了中华民族大家庭的团结和谐,也促进了民族之间的了解和友谊

村超之所以如此火爆,是因为当地人把足球和民族文化相结合,不为利益而踢,止为猪肉而战。球员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也没有去过更大的场地,上场前也没吃过海参补身体,有人上一秒还在挖洋芋,下一秒就丢下锄头换衣服开赛,有人上场前一天还在干活,帮村里浇灌储水池,参加比赛只是为了夺冠后在族谱上靠前两页。

贵州“村超”最弱球队:净负39球之后,快乐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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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7月29日村超决赛前三周,四格队的村超之旅就已经结束了。作为全部20支球队里战绩最差的那个,他们9场比赛全负,进了3个球,丢了42个球。但作为一支拼凑起来的球队,他们已经足够努力。

“村超”,这项由贵州省榕江县村民们组织参加的足球赛,在这个夏天成为中国讨论度最高的体育赛事之一。榕江县是中国最后一批实现脱贫的地区。因为足球,小城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火热。榕江大约30万人口,每到周末的比赛日,这里会涌入十几万从外地来看球的人,以球场为中心挤在县城的各个角落。

就在这块球场上,虽然屡屡告负,但四格队还是一次次努力把足球踢向远离自己球门、更高更远的地方——在足球世界里,这叫做解围。与此同时,足球也带着这座小城,包括其中的人们,飞向更远的世界。在一个更大的赛场里,足球还没落地,人们不知疲倦地奔向它飞去的方向。

没拿到猪脚,可“连世界球星也在看我们的比赛”

村超比赛每场的奖品是两只猪脚,赢家全收,打平则一边一只。20支球队里,只有四格队一只猪脚都没拿到过。他们的最佳战绩是0比1,和猪脚差了临门一脚。四格队9场比赛总共进了3个球,有31名其他队伍参赛队员的个人进球数,超过了他们全队。

这是四格队最后一场村超比赛的最后两分钟。比分0比4,猪脚早就不重要了。队员们的心态是输4个球和输5个球没有区别,只求能再进个球。球一般在四格队的脚下待不了多久。看台上握着话筒的解说员,每次刚找到机会喊两句“四格队加油”,球就又跑到了对方那里。在重复着抢球、丢球的过程中,四格队尝试把球踢到更远的地方。

足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对手球门前了。连摄像师都没反应过来,等转播镜头切过去,画面里是4名四格队队员追着一名对方后卫,足球正往前飞去。机会转瞬即逝,皮球落地后轻轻弹起,然后被那名仅剩的后卫一脚踢出了界外。解说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于四格村来说,这个后卫太残忍了。”

比分停留在0比4,这已经低于他们9场比赛的平均丢球数了。成绩确实尴尬,毕竟看球的有父老乡亲、老婆孩子,有来自全国的游客,还有通过网络观看直播的、世界上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人。据统计,“村超”相关内容全平台浏览量超过200亿次。四格队的涛哥几乎没怎么上场,但在看到欧文“点赞”村超的新闻后,他自豪地讲,“连世界球星也在看我们的比赛。”

四格队确实出名了。在榕江县,稍微关注村超的人认出他们的球衣时,都会说句“四格队,一场没赢!”作为一支成立不到两个月的球队,四格队的成绩在很多人意料之中,但比赛热闹成这样,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42岁的球队主教练潘志亮从中学开始踢球,是球队里球龄最长的人。知道球队踢不过人家,他鼓励自己硬着头皮上场。可从第二周起,观众人数突然多了起来,原本只有一面看台的球场临时搭起三块阶梯架。再后来,球场内外挤满数万观众。

在聚光灯下,他们的表现也并非全无亮点。除了成为许多精彩进球的背景板,他们的守门员也出名了。就是那个开赛前临时从篮球场拉来的小杨,18岁的他现在把抖音昵称改成了“村超最忙守门员”,那是他火起来之后网友们起的绰号。四格队一场比赛最多要承受对方二十多脚射门,小杨不是忙着扑救就是从球门里捡球,他大概是全队触球机会最多的人。

村超5月13日开幕。球队入场式上,作为全队个子最高的人,小杨担任旗手。他不时抬起头看看头顶红旗上“三江四格村队”几个字。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因为那颗足球,成为镜头前的主角。

县城的街面上,小杨越来越频繁地被路人认出来。对于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来说,村超是一场突然。足球在这个黔东南的小县城沉默又热烈地滚动了几十年,在这个干燥的夏天,它被一脚踢向天空。

四格队大部分队员,在几十天前才第一次接触足球

即便没有村超,榕江也是全贵州最热的地方之一。县城所处的地方是块小盆地,水气蒸腾着湿热,夏汛期年年发水,坐落在山上的四格村会被泥石流冲过。这两年,跟许多地方一样,这边气候也反常。榕江几十年没这么旱过了,县城边的河流几能见底。

水没了,来的都是人。周末的比赛日,光球场内的人就有4万。通向榕江的高速公路边摆着村超的指示牌,大小酒店早一个月就被订满了,车流塞满街巷,省里调来交警协助管理。钻得最快的变成了摩托车,往常8块就能跑的摩的,现在要价15到20块。

当初就是外来者把足球带到榕江的。1944年桂林沦陷,当时的国立广西大学迁入榕江县。足球跟着学生,滚进了彼时中国的偏安一角,也滚进了榕江的学校、机关单位和村庄。在上世纪80年代,县里办足球比赛时,百姓们会攀上围墙,爬上树枝,“挂”在球场周围。村民们在河边平整起一块被洪水冲毁的农田,伐木立作球门,石灰粉画线,搭起最原始的足球场。

榕江足球有80年历史,而四格队大部分队员在几十天前才第一次接触足球,却误打误撞赶上了榕江足球的历史性时刻。球队的创立者是27岁的四格村副主任黎复宏,大伙都管他叫黎村长。他是球队里现在唯一一个四格村人。当时村超还在筹备,往各个乡里征集球队,足球爱好者黎复宏以四格村的名义报了名。

报名的村子要交一千块报名费,黎复宏在村里管财务,这笔钱报销得通过村民大会。在足球这件事上,四格村是榕江的“异类”,留在村里的老人孩子大多连足球的样子都没见过。这里靠近榕江县域的边界,高速公路通车前,到县城要一个多小时车程。“四格”这个名字的来源,就是因为清朝战乱时,隔断了村子通向四方的道路。好在村书记也是球队一员,开会时他说服了村民们,“县里要搞个活动,咱们村要出支队伍,给四格好好宣传宣传。”

黎复宏上大学时喜欢足球,回老家发展后,就和乡里几个爱运动的年轻朋友一起踢球,这批人也是三江四格队的雏形。他们还加入了县足协组织的约赛群,所有榕江县的业余球队都在里面,有几百个人。有球队想找人切磋时就在群里发出邀请,有球队回应就算配对成功。黎复宏在群里说过几次“想找人踢一场”,但没得到什么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村超的机会来了。在20支参赛球队里,相比那些以中学校队为班底的队伍,或是榕江民间赛事的老面孔,四格队这个名字是崭新的,也是稚嫩的。

球场边的小摊上,没人买过四格队的徽章

没什么能挡住榕江人踢球,不管是夏季的暴雨还是其他突发情况。这里的野球场基本上每天都会有四五十人,足球在球场里编织起一个熟人社会。和那些大城市里上锁的球场不同,在榕江踢球免费。疫情期间虽然举办不了大型赛事,但踢球的人们还是会顶着管理员“保持距离”的提醒走进球场。

在如此巨大的热情下,即使像四格村这样的“新军”,也不愁招不来球员。听到报名的消息,小学老师潘志亮第一个找上门来,他曾在四格村村小任教,有的队员还是他曾经的学生。潘志亮上师专那阵,足球已经成为风靡校园的运动。如今,潘志亮体力远不如以前,很多时候半场就被替换下来。小杨则是队里接触足球最晚的,潘老师二十多年的球龄,比小杨的岁数都大。开赛前一个月,因为缺守门员,他被一起打篮球的朋友拉进了四格队。到了小杨这辈人长大,榕江的球场上人还是不少,但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不多了。

解说员介绍,四格队是所有村超队伍中年龄跨度最大的一支。这支球队中有乡镇干部、中小学教师、消防队员、医生、警察、银行职员,他们最大的共同点是,都没怎么踢过球。球队领队是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穿一号球衣。

第一场村超,小杨全场比赛第一次触球,就是从球网里把球捞出来。刚开场没几分钟,黎复宏眼看着对面几脚传球后,就杀到了小杨面前,“那球啪啪啪就进去了”。黎复宏大学时进过校队,也常跟着系足球队拿校内联赛的冠军,虽然说不是主力,但从没受过这委屈。刚被进第一个球的时候,他还安慰自己说缓一缓就好,可队友们明显都蒙了,安排好的位置全乱了,一群人都在追着球跑。结果丢球纷至沓来,半场时间四格队就被踢进去4个。

涛哥在球队里基本不上场,他给自己安排的角色是“教练兼拉拉队长”,解释说:“这是为了给新人机会,也有自身体能的原因。”中场休息时,他和村书记鼓励大家打起精神,球队以练兵为主,输多少不重要。可比分就摆在那里,黎复宏有点窝火:话是这么说,输这么多,谁顶得住?1比6,0比4,0比6……四格队连场失利。

虽然每场比赛前黎复宏心里还是会有点期待,但一般开场不久,场边挂着的猪脚就跟队员们宣告无缘了。欢呼声更多也归属于胜利者,球场边有个小摊售卖印有村超各支球队logo的徽章,售货员说,没人买过四格队的徽章。

真正的爆火,来自于一条短视频

涛哥总能看到积极的一面。他觉得,虽然一直输球,但至少对手都派上了最强阵容才把四格队拿下。“而且我们的队员太拼了,对手都怕受伤。”涛哥是榕江足球圈的“名宿”。有人说,在榕江,哪里有足球,哪里就有涛哥。相比上场踢球,他更多的参与是在场外。他发的朋友圈都和村超有关,组织球队报名、敲鼓加油、做直播、做海报,这些事也都在忙。村超揭幕战就是他解说的。

涛哥接触足球并不早。2017年,榕江办周末足球联赛,他和一个朋友合伙赞助了一支球队。在当地,这是很常见的事,赞助球队就是负担买队服买水和赛后聚餐的费用,可以在队服上打广告,赞助比赛就是出奖金,可以冠名一届赛事。

这次村超是对赞助商限制得最严格的一次。村超宣称拒绝商业化——或者说绝对的商业化。有家KTV想在一支球队队服上打广告,被主办方拒绝了。赛事开始前,政府部门整治了赛场周围的足浴广告。7月13日,榕江文旅集团投资成立了贵州村超文化旅游开发公司,足球场边也在展示印上了村超logo的当地特产青白茶。涛哥的解读是,只要不被商业操控,就不算真正的商业化。

2017年的那支球队报名时,给涛哥填写的身份也是球队教练。业余比赛,教练的角色并不那么重要,但涛哥认真了。他觉得这是球队交给他的职责。从没看过球的他赶紧在网上买了几本足球战术书,还到网上看了很多比赛视频。没法上场踢球并不可惜,在球队里,他给自己的职责定位是指挥动员和加油。现在,涛哥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足球。他说,是足球让他感觉到自己“有了更多用武之地”。组织这届村超赛事,也是他和足协的朋友们一块向县领导提出的想法。

这是榕江县第一次有政府的力量参与民间的足球赛事。在村超的球场里,四格队最终没有晋级淘汰赛,但在那块更大的赛场中,整个榕江已经突围成功。在足球场看台下方有一间办公室。村超的比赛日里,这里会坐满县宣传部融媒体中心的工作人员,十几个人都配置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部手机。有的负责转播,有的负责剪辑,有的负责发布。

随着比赛的进行,这间办公室会随时捕捉截取精彩片段,可能是场上的镜头,可能是拉拉队表演。一个比赛日,这里会诞生几十条短视频,然后上传到各个平台。这里是赛场的“后台”。它可以部分解释小杨走红的秘密。事实上,村超真正的爆火,就来自于一条短视频。那是村超开赛第二周,有位当地的足球爱好者,拍下了一记超远距离“世界波”。足球从四十多米外被一击送进球门上角,还配着激动人心的音乐和文字。这条视频,成功飞出榕江,涌入了县城盆地外更大的流量池。

后来,这类进球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村超的赛场上。当地人解释,部分原因是榕江人平均身高不高,专职守门的也不多,好多球队都和四格队一样,拉了个打篮球的来当门将。只不过,人们的目光只会被飞行的足球所吸引,没人注意守门员“不太专业”的扑救。

“村超最忙守门员”,是从篮球场上拉来的

所以当小杨伸手挡出一记记打向球门死角的射门时,他被选中了。短视频平台上开始出现他的扑救集锦,“村超最忙守门员”的称号叫起来了。小杨再踏入赛场时,会有人举起手机贴着他拍。

上了赛场,还是有让人崩溃的时候。小杨说,队友都没有比赛经验,全都追着球跑,本来站在自己身前的后卫,踢着踢着就找不着了,喊都喊不回来。最可惜的是那场0比1负于平永村的比赛,他扑出了对方十几脚射门。对于最后的丢球他这么形容:“球扑出去了,队友光看着,让人又踢进了。”不过社交网络上的点赞和评论在充实他的自信。

小杨把抖音昵称改成了“村超最忙守门员”,他更新抖音和在朋友圈发自拍的频率,肉眼可见地提高了。对于火起来的原因,他很理智:“要是队友不菜,也显不出我来。”远射、角球直接破门,倒挂金钩,一个个被短视频截取下来的片段把榕江和村超赛场变得越来越火热。据报道,自2021年以来,榕江各乡镇总计孵化了一万多个新媒体账号,它们都会为村超在互联网上提供声量。

韩乔生、水木年华组合、黄健翔,都到了村超现场。有文旅局的工作人员透露,这也是明星和村超的“相互合作”“彼此宣传”。水木年华在村超亮相后转天在西安开了演唱会,而黄健翔离开后马上开始解说女足世界杯。

几乎每个榕江人提到“村超”,都会提到“徐县长”,那是在2021年从深圳调来榕江的徐勃,现任榕江县委副书记、县长。最近接受央视采访时,徐勃说,在村超为更多人所知之前,榕江县已经经历了5次尝试,包括本地特色的斗牛、苗族鼓藏节、马拉松+三宝侗寨祭萨活动,还有两次篮球赛。但斗牛因为活动危险传播受限,传统节日的热度难以持续,篮球赛则竞争不过同省的“村BA”。在第六次,他们看起来成功了。

“成绩已经看到,接下来主要就是风险了。”有位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说。从后两周比赛开始,村超观赛需要网上预约限制人流,安检也提高了强度。他透露,也是为了安保的考虑,第九周的比赛县里面本来想要空场举办,足协领导找到县领导求情,才又允许观众和拉拉队入场。

7月29日,村超冠军产生,赛事正式落幕。四格队没有进入淘汰赛,乡里面派了个热心足球的干部,以四格队的本乡人为班底组织起一支新的球队。榕江下一场足球赛事正在筹备中,希望将村超的热度延续得越久越好。小杨也开始在网上开直播,在朋友圈帮朋友宣传售卖当地特产百香果。下届比赛他不打算继续守门了,想换个位置,有更大的空间奔跑。

连黎复宏都盘算着,足球还能给四格村带来些什么。从他给村里拿来第一颗足球后,留守的孩子们总缠着他一起到那座圆形的斗牛场里踢球。黎复宏看中了几个踢球的好苗子,觉得他们说不定能成为未来四格队的主力,甚至还能靠足球走出大山。

作家加莱亚诺在那本《足球往事》里写道,“足球的历史是一段从美丽走向职责的伤感历程。当这项运动变为一项产业,绽放在玩耍乐趣至上的足球美丽之花便被连根拔起。”不过至少现在,你还能在榕江见到足球原本快乐的样子,踢到起劲时,斗牛场里新一批的足球小子们,在草地里翻起了跟头。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李一鸣